许世友
前言
人人都说许世友将军英雄海量,嗜酒如命,但却很少有人知道,许世友会“喝多”,但绝不会“喝醉”!
此外,许世友还有一句名言:
“冷酒伤肺,热酒伤肝,没酒伤心!”
还有一句话是:
“戒饭可以,戒酒不行。”
这些话,都是许世友将军遨游酒海常年不败的座右铭。或者换一句时髦的话,是许世友酒场雄风的不含任何一点虚头的“广告专用语”。
许世友
许世友爱喝酒却不醉酒
许世友的酒量之大,在战争年代便赫赫有名。
红军时期,部队有挑夫。许世友的挑夫担子常常两头都是酒。抗战时,许世友在胶东,战斗频繁,行动需轻装简从,但许世友的通信员身上的水壶谁也不敢精简,因为里面全是酒。解放战争初期,许世友在华野九纵当司令员,打了胜仗就要摆酒庆功。他照例把战绩显著的师长、团长们叫来,一桌人坐下来,首先每人面前倒上一碗,照许世友的规矩,每人空腹必先喝完面前酒,谁喝不干净不准吃菜。接下来各人可以随意,一碗一碗地互敬。
那时候,许世友庆功宴上的酒大多都是农家自酿的高粱酒或地瓜酒。酒虽次,情却真。打仗时期,谁也保不准下次喝酒哪位酒友便不在了,所以谁也不劝谁少喝。部下敬领导,许世友从不推辞,你来我往,一顿饭能喝七八碗,依旧是面不改色,谈笑风生。
餐桌上的许世友
但许世友有个怪脾气,自己不醉酒,也不允许手下的人醉酒。
许世友有一次外出参加宴请,快喝得差不多了,有一个“奉命”向主人敬酒的工作人员眼看支撑不住,要醉倒。许世友饭也不吃便离开了宴会,上了车就走。
半路上,这个工作人员哗哗地吐开了,许世友半闭着眼,倚在车座上,不紧不慢地说:
“要吐,吐在外面,别吐在人家家里,活丢人!”
这话的潜台词明明白白:是英雄才能海量,不是海量就非英雄。非英雄也就罢了,“狗熊”是不能当的嘛!
许世友
许世友喝酒,只有喝多过,没有喝醉过。这自然要把“醉酒”的定义严格限制在酒后不吐、不吵、不闹、不骂人、不动手的范围以内。
许世友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清楚,许世友喝酒,固然未喝醉过,却经常“喝多”,尤其是在他的晚年。每当酒后许世友的卧室里响起雷鸣般的鼾声时,工作人员总是会意地笑着说:
“许司令今天又多喝了。”
年春天,许世友在上海参加中顾委华东组第三次集会,会议结束后,他离开锦江饭店住到了南京军区的上海延安饭店。
许世友
老司令来了,饭店照例请他喝顿酒。许世友那天情绪很好,加上饭店领导个个是酒场风云人物,能喝善劝,于是喝酒变成了“灌酒”。喝到最后,许世友突然起身离席,径自回到房间,澡也不洗,上床就呼呼大睡。
待他呼呼一觉醒来,头一句话就问:
“我喝多啦?”
“没有!”
身边的人回答。这是假话,但必须这样回答。
许世友又急着问:
“我胡讲啦?”
“没有。”
这倒是实实在在的真话。
许世友和邓小平
许世友点点头说:
“这就好,没醉。”
许世友喝酒要的就是这种境界:喝好,不醉。
我军一位高级领导干部曾在许世友身边当过多年秘书,对许世友嗜酒,有着刻骨铭心的切身感受。他说:
“许司令自己能喝酒,他挑的秘书也要能喝。你不会喝酒,他首先就瞧不起你,说你不像个男子汉。”
许世友
据他回忆,有一天晚上,许世友想喝酒了,便把秘书叫到身边。俩人也不用酒杯,直接用瓶子喝。喝光了,还要将瓶底朝天,摇几下,一滴不许剩。
接着许世友便叫秘书去办三件事,一、二、三交代得清清楚。秘书刚跨出门,他又叫秘书回去把刚才交代的复述一遍,怕喝醉了,忘了。秘书只好又把这三件事向许世友复述了一遍,许世友才笑笑挥挥手,放心地让秘书离开了。
许世友与真茅台、“土茅台”
无论在南京,还是在广州,许世友都以好客著称。
他身居高位,有些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,专程去看望他,都把受到他的宴请作为很高的礼遇,而备感荣耀。
茅台酒
许世友请客,向来无酒不成席。喝酒,照例喝茅台酒。
“许司令请我喝茅台”,几乎成了许世友宴请的代名词。多年以来,许世友请客的餐桌上摆的都是货真价实的茅台酒。后来,由于情况起了变化,请客的茅台酒不免有真有假,这主要是受名酒逐步提高价格的影响,许世友的工资难以维持真酒的价格上升水平。
七十年代中期以前,茅台酒作为高级干部的“内部特供”商品,价格一直维持在每瓶四元左右。七十年代后期,价格涨至八元左右一瓶。八十年代初,又涨到十二元。按许世友当时的工资水平(上将军衔,享受行政五级待遇,但因部队改革,很多津贴被取消),十二元一瓶的茅台酒,他也消费不起。
许世友一家人
许世友再也不能敞开喝茅台酒了,幸亏南京军区所属的一个农场,里面有个有经验的酿酒师傅,他按照泗阳县洋河酒厂的配方,试制生产出了优质的洋河大曲。内部供应首长的白玻璃瓶,不贴标签,只卖一二元一斤,价格很实惠。
许世友品尝后,感到口味不错。不知谁出个妙招,将这种口味不错只卖一二元一斤的酒分灌在旧的茅台酒瓶子中,戏称为“土茅台”。许世友就这样真真假假地喝着“土茅台”,也别有一番滋味。
许世友
许世友是在全国解放以后迷恋上茅台酒的,一顿一瓶茅台酒,根本不在话下。有年建军节,他的一位老战友夫妇来看望,问他节日过得好不好。许世友喜滋滋地说:
“我中午一瓶茅台喝干了,晚上一瓶又见了底,一天两瓶茅台酒,这个节过得好不好?”
许世友的回忆录《我在山东十六年》和《我在红军十年》出版后,许世友表示写回忆录是老同志应尽的责任和义务,稿费一分钱也不要,全部交党费。写作组经过研究,拿出一半稿费,遵从许世友的意愿交了党费。另一半,则特地为他购买了几箱茅台酒。当然,瓶瓶都是真茅台。这些茅台酒,许世友没有拒绝。
茅台酒
就在许世友逝世后不久,各种名烟、名酒价格彻底放开,茅台酒的价格扶摇直上,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,价格顶峰时期已经是三百元左右一瓶。许世友的老部下们,对此不胜感叹:
“要不是许司令走得早,凭他的工资,还能喝茅台?”
许世友生病也不忘喝酒
晚年时期,许世友被确诊为肝癌。相关领导决定为了许将军的健康,限制他喝白酒。
但限制许世友喝酒可是个大难题。怎么限制?怎么说?真是费了好一番脑筋。几经商议,大家觉得只限制他一个人行不通。只有大家都少喝点,才能让许世友也少喝点。
年,中顾委华东组在青岛开会,山东省委和青岛市委在宾馆举办了宴席。为了照顾许世友的身体情况,大家决定这次谁也不喝白酒。
许世友
宴席开始后,青岛市的领导同志在祝酒辞中捎带了几句解说词:
“各位老首长们都知道,我们青岛啤酒有点名气。天气这么热,考虑到老首长们的身体健康,今天咱们白酒不喝,主要请各位老首长多品尝品尝青岛啤酒。”
话语简洁,意思明了。况且青岛啤酒为天下名酒,招待老首长们也有冠冕堂皇的规格。
坐在首席的许世友脸上表情并无任何变化。敬酒开始,许世友按老习惯一口一杯。喝完两杯,服务小姐款款走近许世友身旁,要给他再斟上青岛啤酒。
许世友却扬手一拨,推开了青岛啤酒,说:
“不要这个,给我倒酒。”
很显然,刚才喝的两杯啤酒对于他来说,根本不能算“酒”。
许世友
服务小姐没经过这场面,顿时双颊飞红,嗫嚅道:
“茅台酒,没有了……”
“砰”地一声,许世友把酒杯重重磕在桌面上:
“没有酒,你们请什么客?”
说着,站起来,扯下餐巾转身拂袖朝宴会厅门外走。
这一吼一走,把整个宴会厅惊动了。东道主见许世友因没酒罢宴,哪承受得了,赶紧迎上去,边拉带劝,连呼有酒有酒,快给许司令倒茅台!
惊惶的服务小姐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,在东道主半真半假的喝斥声中为许世友斟上满满一杯茅台酒。
虎着脸的许世友视而不见。
粟裕和许世友
宴会厅里,大家轮流向许世友敬酒,故意说说笑笑,力求使气氛缓和下来。只要有人敬酒,许世友一口一杯,杯杯见底。
宴会临近尾声,许世友主动与聂凤智碰杯。他压低了声音,很动情地说:
“老聂,我们俩再喝一杯吧。我们喝了一辈子酒,恐怕也喝不了几次了。”
不等聂凤智答话,许世友已经一扬脖子将满满一杯酒干了。
聂凤智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手一颤,差点把酒洒了。
聂凤智
许世友大事从来不糊涂,他是否有了某种不祥的预感后,就“玩命”似的喝酒?
果然,没过多久,医院。
这期间,许世友常感到右上腹隐隐作痛。疼痛部位在肝区。这一点,医护人员无法糊弄他。他的精神还算可以,神志也清楚。就是脾气变得更古怪,像个孩子似的。
自然,他还偷偷地喝酒。
倘若真是“偷偷地喝”,上了“特护”,在医疗小组几乎二十四小时的监护下,他肯定就没了这份“偷喝”的自由。关键是有人悄悄暗中配合或予以“偷喝”的方便和机会。
戒饭可以,戒酒不行。现在他的胃口已大不如从前,几乎接近了“戒饭”,那么,酒总要给他喝几口吧?于是他的亲属和工作人员便会乘医护人员“不经意”之际,给他送去一二瓶酒。
许世友
他们会把酒“藏”在既能让许世友摸得着,又能“避开”医护人员耳目的地方,如床头柜里、床脚旁边、沙发后曲,卫生间的小壁柜里。这些体贴人心的小把戏,常让许世友开心不已。
有时,见许世友“酒瘾”上来了,医护人员便会“因故”走开一会儿,让许世友一个人呆在床上、沙发上或卫生间里。
有时,许世友还会主动催促护士离开:
“你去看看报纸来了没有?”
其实几分钟前收发员刚刚来送过报纸,但护士还是很体贴地下楼跑一趟,不管哪一天的报纸,随手抓上一张。毕竟“醉翁之意不在报纸”,反正许世友也不看。
只要把人一支走,许世友必然很善于利用“时间差”来过一下酒瘾。
许世友
年9月底,许世友的病情突然加重;年10月22日16时57分,许世友走完了他80个春秋的生命之旅,永远地告别了人间。
在许世友的入殓仪式上,有三样东西非常引人注目,分别是:一支猎枪、一叠人民币和一瓶茅台酒(配有一只白玻璃小酒杯)。
说起酒,其实在许世友去世后,他在南京中山陵8号的家中还剩下40多瓶茅台,有人曾提议,这些茅台酒全部跟随许世友下葬,但最终还是象征性地只放了一瓶,这样也符合许世友将军一生勤俭朴素的品性。
在共和国的众多开国将领中,许世友算是最具个性、最具传奇色彩的将军之一。有人曾说,许世友的经历和业绩毫不逊色于美国的巴顿将军。
在西方,将帅们的业绩被堂而皇之地陈列在阳光明媚的大玻璃橱窗内;在中国,将军们的传奇故事却在老百姓的中间永远传唱!
许世友将军葬礼上的照片
怀念!独一无二的许世友将军!
参考资料:
《许世友和他的一家》春风文艺出版社,年版本